第26章 方圆相济,无往不利 (3)

第九章方圆相济,无往不利(3)

对于生活于三维空间的我们来说,时间似乎永远是个未解之谜,我们不可能像科幻电影当中那样“回到未来”。但也正因其不可解,让我们时时都充满了对下一刻的期待。

既然一切都是不确定的,我们也就不必整日寻寻觅觅地去寻找什么,而安止于当下这一刻。当我们真正接受了这种无时不在的不确定性之后,这本身就会形成一种“确定性”,让我们随时随地都能心安情悦、自得其乐。

并且如果我们的心态是放松的、开放的,当我们遇到问题的时候,往往会表现出一种达观、超脱的态度,不会纠结于问题本身——这就是幽默。

幽默是人类发展到一定程度的产物,是一种高级情感活动和审美活动,它往往产生于人类对自身所处困境,对自身弱点、局限性的反思与自嘲,是无可奈何之后的乐观与反讽。

任何庸劣的价值取向和因循固陋的思维方式,都与幽默无缘。幽默,是最具“原创性”的,你不可能像人们说的“一辈子就靠一个笑话活着”。当一个段子被说上十几次之后,它的“幽默系数”也就所剩无几了。

记得有一年的春晚上,“我唱的不是歌,是寂寞”这句诞生在电影中的流行语被几个小品、相声反复拿来“引用”,真是不得不佩服创作人员脑力的贫乏程度和导演“独树一帜”的鉴赏水平。

这就像把别人嚼过的口香糖捡起来放在自己嘴里,然后还在观众面前津津有味地嚼着,希望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再吹出几个泡泡来,以博得大家的一片喝彩。其实他们不知道,这种拙劣的搞笑,已经让观众把这辈子喝的第一口奶都吐出来了!

幽默,不单单是逗人一笑而已,其背后,必须有实实在在的思想或情感作支撑。卓别林的电影,除了那些滑稽、夸张的动作,我们能够体会到的一定还有更深的东西。

《大话西游》之所以成为经典,是因为它里面有浓得化不开的爱情作依托,有深契人性深处的东西!我们反观之后的《情癫大圣》和《越光宝盒》,最初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已经让位于俗烂不堪、空洞无物的肢体动作了。前者就像一位倚栏独立,貌脱凡尘的女子,一见便让人魂梦系之;而后两者,就只能形容为千年之后这位女子的尸骨了,让人不忍再看第二眼。

中国的小品、相声艺术也是这样,在马三立、马季等前辈们过世之后,这些传统艺术似乎也走到了穷途末路。最初对人性弱点、社会丑恶现象的挖掘与讽刺,已经变成了纯粹对人体感官的刺激。前者就像李安的《色·戒》,后者就像港台的三级片;虽同样含有性的成分,一个已经进化到了艺术阶段,一个还停留在阶段——一个属于人,一个属于兽。

在文学作品当中,更是不能少了幽默的,甚至还有一个专门的文学门类:黑色幽默。它跟卡夫卡创立的现代派文学,之后的存在主义哲学、荒诞派戏剧是一脉相承的,都是社会的工业化、人的异化的产物。

黑色幽默,是一种哭笑不得的幽默,它往往用悲剧内容和喜剧形式相“混搭”的形式来表现世界的荒诞、社会对人的异化、理性原则破灭后的惶惑、自我挣扎的徒劳。面对这一切,人们发出玩世不恭的笑声,用幽默的人生态度拉开与残酷现实的距离,以维护饱受摧残的人的尊严。

黑色幽默发源于西方,更确切地说是美国。在中国,王小波是一位难得的把黑色幽默运用得炉火纯青的现代作家。我们看一些例子就知道了,他这样形容某些领导开会时的发言:只要这些领导的嘴一张开,就像上大号放松了肛门括约肌,根本不能控制自己。

他谈到人对痛苦的适应性:假如人生活在一种不能抗拒的痛苦中,就会把这种痛苦看作幸福。假如你是一只猪,生活在暗无天日的猪圈里,就会把在猪圈里吃猪食看作极大的幸福,因此忘掉早晚要挨一刀。所以猪的记性是被逼成这样子的,不能说是天生的不好。

他说到人生的目标:念书就是为考大学,考大学就是为读博士,读博士就是为以后主管工程,主管工程就是为贪污公款。

他说到梦跟现实:梦具有一种荒诞的真实性,而真实有一种真实的荒诞性。

钱钟书先生也是一位少见的幽默大师,在他的小说《围城》中,他犹如一位冷静超远的旁观者,运用各种机智的反语、双关、谐音、对伏、警句格言,以及中外古今的典故、轶闻,以幽默的笔法讽刺时弊,描摹人物世态,调侃“芸芸众生”。常以平易的笔触,在貌似嬉笔中予以淋漓尽致的嘲讽和描写,令人称奇。

例如:鸿渐对鲍小姐的好像不经意地说的一句“咱们今天都是一个人睡”产生了念头,直回到船舱心也静不下来,他感觉“打消已起的念头仿佛跟女人怀孕要打胎一样的难受”;

他讽刺溜须拍马之人:拍马屁跟恋爱一样,不容许有第三者冷眼旁观;

他写行人雨天在泥泞的路上鞋底上沾的厚厚的泥巴,逗趣说那“抵得贪官刮地皮”;

又如他说“鲍小姐那类女人”是不“伤春”的,“一切衣服在她身上像只软木塞之于酒瓶口,不需要酒的时候才需要瓶塞”,一个生动的比喻就能使读者对鲍小姐的生活作风了然于胸;

还有方鸿渐在省立中学作报告时大谈鸦片、梅毒,令“那记录的女生涨红脸停笔不写,仿佛听了鸿渐最后的一句,处女的耳朵已经当众失去贞操”。

看过这些幽默、风趣的句子,我们不得不佩服大师们的“另类”语言智慧。在人际交往当中,幽默的作用也是不可低估的。美国一位心理学家说过:“幽默是一种最有趣、最有感染力、最具有普遍意义的传递艺术。”

幽默的语言,往往能使社交气氛轻松、融洽,利于交流。有一次,林语堂参加台北一个学校的毕业典礼,在他说话之前,很多领导发表了长长的讲演。轮到林语堂说话时,他看看表,已经十一点半了,马上就是饭点了,于是站起来说:“绅士的讲演,应当是像女人的裙子,越短越好。”

他的另一个笑话已经传遍了世界:“世界大同的理想生活,就是住在英国的乡村,屋子安装有美国的水电煤气等管子,有个中国厨子,有个日本太太,再有个法国的情妇。”

生活中,我们常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情形:双方争论激烈、剑拔弩张、僵持不下,由于第三者一两句幽默的话,即可使争执的双方哑然失笑、撒手言欢、化干戈为玉帛。

在一个死气沉沉、单调乏味的场合,也往住会因为某个人的幽默谈笑,打破了这种沉寂局面,活跃了人们疲惫麻木的神经,从而营造出一种生动活泼、自然轻松的氛围。

所以,从某种意义上说,幽默是化解人类矛盾的调和剂,是活跃和丰富人类生活的兴奋剂,是一种高雅的精神活动和绝美的行为艺术。

一句得体的幽默,它所带来的感情冲击往往能消除人际间的误会和纷争,让人际关系变得更加和谐融洽。如果可以寓教育、批评于幽默之中,就更易使听者接受。

在饭馆里,一位顾客把米饭里的砂子吐出来。一粒一粒地堆在桌上,服务员看到了很难为情,便抱歉地问:“净是砂子吧?”顾客摆摆头说:“不,也有米饭。”

一句“也有米饭”,形象地表达了顾客的意见,以及对米饭质量的描述。运用幽默语言进行善意的批评,既很好地达到了批评的目的,又避免出现使对方难堪的场面,可谓是一箭双雕。

中国古代也有一个类似的的故事:

艾子有一个孙子,年龄有十多岁,性情懒惰顽劣,不爱读书。艾子非常讨厌他,经常用楸木杖打他,但他老是不改。艾子的儿子只有这么一个孩子,时常担心孩子禁不住杖打而死掉,因此,每当父亲杖打孩子时,他都在一旁含着泪求情。

艾子看到儿子的可怜相,愈加愤怒,教训他道:“我替你管教孩子难道不是好意吗?”边说边打得更厉害了,儿子也无可奈何。

一个冬天的早晨,下着鹅毛大雪,孙子在院子里抟雪球玩。艾子发现了,脱光孙子的衣服,命他跪在雪地上,冻得他浑身发抖,直打寒颤,煞是可怜。儿子也不敢再求情,便脱去衣服跪在其子旁边。

艾子见了,惊问道:“你儿有过错,理当受此惩罚;你有何罪,跟他跪在一块?”

儿子哭着说:“你冻我的儿子,我也冻你的儿子。”

艾子闻言,不由大笑了起来,便饶恕了他们父子。

幽默还有自我解嘲的功用。林语堂说:智慧的价值,就是教人笑自己。在对话、演讲等场合,有时会遇到一些尴尬的处境,这时如果用几句幽默的语言来自我解嘲,就能在轻松愉快的笑声中缓解紧张尴尬的气氛,从而使自己走出困境。

一次,一位著名的钢琴家去一个大城市演奏。钢琴家走上舞台才发现,全场观众坐了不到五成,见此情景他很是失望。但他很快调整了情绪,恢复了自信,走向舞台的脚灯对听众说:“这个城市一定很有钱!我看到你们每个人都买了两三个座位票。”

音乐厅里顿时响起一片笑声,为数不多的观众也立刻对这位钢琴家产生了好感,聚精会神地开始欣赏他美妙的钢琴演奏。

要懂得使用幽默的技巧,就需要具有一定的智慧。一个才疏学浅、举止轻浮、孤陋寡闻的人是很难生出幽默感来的。要学会幽默的艺术,应该具备以下几个方面的能力:

要有渊博的知识,宽阔的胸怀,乐观的性格;要对生活充满信心与热情;要有敏锐的洞察力和丰富的想像力;要有高尚优雅的风度和镇定自信、乐观轻松的情绪;要有良好的文化素养和语言表达能力。

学会幽默,其实也不是特别难,非要达到以上的所有要求。在生活当中,我们每个人都能变得幽默,它并不是天才、高智商、喜剧演员的专利品。只要你学习让嘴角往上翘,换个新鲜角度欣赏事物,即可学会幽默,走出尴尬。

最后,需要注意的是,在我们懂得幽默的艺术之后,一定不能乱用,否则就容易出乱子。

据说萧伯纳少年时就已经很懂幽默了,但是由于他滥用幽默、出语尖酸,使得人们听他说一句讽刺挖苦的话,便有体无完肤之感。

有一次,一位朋友在散步时对他说:你现在常常出语幽默,不错,非常风趣可乐。但是大家常常认为,如果你不在场,他们会更快乐,因为他们都感到自己比不上你。有你在,大家便都不敢开口了。你的才干确实比他们略胜一筹,但这么一来,朋友将逐渐离开你,这对你又有什么益处呢?

朋友的话使萧伯纳如梦初醒,从此他改掉了滥用幽默的习惯,而把天才发挥在文学上,终于建立了他在文坛上的极高地位。

幽默是人际交往的润滑剂,学会恰当地运用幽默,会使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更加顺利,人际关系更加和谐。

幽默是生活的调味料,它能使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有滋有味。

但是,再好的调味料都不能滥用!就好比用盐,用一点可以使菜味鲜美,但放得太多,可能就会把人给“齁死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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